原文鉴读
月光飞入林前屋,风策策,度庭竹。夜半江城击柝声,动寒梢栖宿。
等闲老去年华促,只有江梅伴幽独。梦绕夷门旧家山,恨惊回难续。
等闲老去年华促,只有江梅伴幽独。梦绕夷门旧家山,恨惊回难续。
月光穿过树林洒向屋前,寒风飒飒吹过庭院竹林。深夜江城的打更声传来,惊动了栖息在寒枝上的鸟雀。
年华就这样轻易老去,只有江边的梅花陪伴着孤独的我。梦中回到汴梁旧家山,可恨被惊醒后难续故园梦。
1. 策策:拟声词,形容风吹竹叶声
2. 击柝(tuò):夜间打更
3. 夷门:汴梁东门,代指故都开封
4. 寒梢:冬日树枝,此处指栖鸟的枝条
此词作于南宋末年,当时元军南下,词人随朝廷南迁。『夷门旧家山』指汴梁(今开封),北宋灭亡后成为文人集体记忆中的精神故乡。孙道绚作为流亡文人,词中常流露去国之悲,本词通过冬夜咏梅,寄托对故园的深切思念。
这首词以冬夜江城的清冷画面开篇,月光、风声、更柝声层层渲染孤寂氛围。下阕直抒胸臆,『等闲老去年华促』道出时光飞逝的无奈,江梅成为唯一的精神寄托。结尾『梦绕夷门』二句点明羁旅身份,『恨惊回』三字将思乡之情推向高潮。全词以景衬情,在疏梅冷月的意象中,展现南宋流亡文人的典型心境。
孙道绚作为南宋女词人,其作品常带家国之痛。此词表面写梅,实则借梅写人,『伴幽独』的江梅正是词人自身写照。梦中故园与眼前逆旅的时空交错,构成强烈的情绪张力。
词人构建的意境具有双重时空维度:现实中的江城冬夜清冷寂寥,月光如霜,竹风策策,栖鸟惊飞;而梦境中的夷门旧家山温暖亲切,却转瞬即逝。这种虚实相生的手法,将羁旅愁思表现得既含蓄又深刻。江梅意象的运用尤为精妙,既点题又拟人,在寒夜中绽放的梅花,象征着词人在逆境中坚守的高洁品格。
孙词清空骚雅,寓家国之悲于寻常景物,此阕尤见孤怀『动寒梢栖宿』五字,写尽乱离人惊弓之态末二句与李清照『故乡何处是,忘了除非醉』同一机杼南宋女词人中,孙道绚得梅花神韵,孤芳不逊须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