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文鉴读
中岁颇好道,晚家南山陲。
兴来每独往,胜事空自知。
行到水穷处,坐看云起时。
偶然值林叟,谈笑无还期。
兴来每独往,胜事空自知。
行到水穷处,坐看云起时。
偶然值林叟,谈笑无还期。
中年以后啊,我越来越喜欢佛道修行,晚年索性把家安在终南山脚下。兴致来了就一个人在山里瞎逛,那些看云听泉的快乐,只有自己心里明白。有次沿着溪水走到源头,干脆坐下来看云雾从山谷里升腾。偶尔碰上个砍柴的老头,聊得开心连回家都忘了。
【中岁】中年
【好道】指信奉佛教禅理
【南山陲】终南山边
【胜事】美好的体验
【水穷处】溪流尽头
【值】遇见
【林叟】山林中的老者
写这首诗时王维正在终南山过着半官半隐的生活。安史之乱后,他看透官场沉浮,把别墅改建为佛寺,每天和僧人吃斋念佛。这时期的诗总带着种'我什么都不争了'的透彻,就像水墨画留白,给读者想象的空间比字面还多。
这首诗像用文字画的山水小品。王维把隐居生活写得特别轻松——想走就走,累了就坐,遇到人就聊。'行到水穷处,坐看云起时'这两句最妙,表面写迷路了看风景,实际是说人生走到绝境时,换个角度就有新境界。整首诗透着股随遇而安的禅味,连标点符号都懒洋洋的。
王维在这首诗里创造了'无目的'的美学。溪水尽头本应沮丧,他却发现云起的惊喜;独行本应寂寞,他却享受与自然的私语。这种'走到哪算哪'的生活态度,把终南山变成了流动的禅堂。诗中每个动作都自然得像是山的一部分,连谈笑都带着树叶沙沙的节奏。